人器 - 滅絕倒計時838·天隼上行

銀兒跟著若離，又繞了個大圈，來到一處又高又寬的廠房，大門前牌子上就寫了一個字「隼」。

尚未靠近，銀兒便捏住了鼻子：

「若離姐姐，這是什麼味道？真難聞。」

「這叫氫氣。是透過電解水取得的一種氣體……電解水就是……」

若離看著銀兒呆萌的樣子，放棄了解釋，接著她不像之前直接推門進去，而是上前敲門。

開門人穿著奇怪的全身封閉服裝，戴著鑲嵌有玻璃的頭盔，一見是若離，趕忙問安。

若離遞了一套封閉服裝給銀兒：「穿上，否則氫氣吸多了身體會麻痺。」

銀兒穿戴完畢，步入一看，不由得驚呆了。

只見這所高屋之內赫然懸浮著一個巨大的橄欖球體，約莫有三層樓那麼高，十幢房子那麼寬，球體的下面還鑲嵌著一個長方形的小房子，四周用數十根繩索固定。

最神奇的是，這橄欖球體連帶下面的小房子，居然離地六尺！

會飛！這東西會飛！

銀兒在驚歎時，若離則上前詢問進度，又命人取來紙筆，唰唰唰畫了一張圖——一個奇怪的鐵質活動部件。

有人取了這張設計圖，匆匆走了出去。

銀兒實在按捺不住，問：「若離姐姐，這又是什麼？」

「天隼，我是這麼稱呼的。這東西裡面充滿了氫氣，能帶我們飛上數萬公尺的高空！加上電動機和螺旋槳，理論上能日行數千里！」

「嘩！……那你是怎麼把這個氣給留住的呢？」

「包裹住氫氣的是一種膠，具體名字我忘記了，大概是叫『香膠』，這是一種特殊的樹上流出的膠汁和硫磺一起加熱後得到的物質，不但彈性極大，能吹製成各種形狀，還防水住氣！」

「若離姐姐你太厲害了！」

「不是我厲害，而是伊青伊大人厲害！如果不是她畫出樹的樣子並告訴我，恐怕我一輩子也不知道世上存在這種東西！……另外，方才我又命人去趕製數個鐵製固定架，用來固定雷機炮。」

「若離姐姐，咱們不是去追十三叔嗎？」

「那是自然，可既然答應了夜大人不跟著走，也不能食言啊——所以咱們用飛的！就算有什麼危急事態，我相信有雷機炮在手，老太祖也不是我們的對手！」

二人正在說著，一旁上來個人：

「若離小姐，您方才吩咐的我等經過測算，若要趕製十艘天隼，最快也需二十日！」

「我給你一千個人，所有資源隨意調取，三日之內，趕製十艘！」

「若離小姐……這……」

「再給你加五百個人！但是每一艘天隼都必須配上三門雷機炮！做好了我升你為大工長，做不好……你能親眼見到燕國滅亡！」

那人一驚，趕忙跪地道：「若離小姐，我等必將殫精竭慮，為燕云殿下赴湯蹈火！」

若離卻道：「這是為了夜大人，他若不在，燕國亦將不存！」

接下來的三天，此地燈火通明，人聲鼎沸。

若離又親自挑選並訓練了上百人的隊伍，以當前的天隼為原型訓練，又讓他們熟悉並掌握了雷機炮的使用方法，最後以十人一組的編隊分配到每一艘天隼上。

第四日清晨，天才蒙蒙亮，歇州火種要塞周邊方圓百里，但凡有人住的地方都熱鬧非凡，哪怕是最懶惰的人也按捺不住好奇心而起了個大早。

所有人都見證了奇蹟——只見從火種要塞的方向升起了一艘、兩艘、三艘……整整十艘巨大的橄欖形飛行器，「天隼」之名不脛而走。

十艘天隼升入高空，隨即緩緩列隊一字排開，在朝日初升的紅暈之中浩浩蕩蕩地向西方進發。

從歇州前往太湖核心地帶，走陸路大約需要八天左右，即便是配備最好的馬匹也至少需要花上四至五天，但夜十三不是普通人，所以按照若離的計算，天隼恰好能在夜十三抵達的當天趕到太湖。

夜十三不是普通人，鲛女尤怜也不是普通人。

尤怜帶路，二人騎行離開護國神府邸之後，花了約莫兩天時間來到一處太湖支流，此地位於一片小沼澤之中，人跡罕至。

但就在這麼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，沼澤中居然藏有一條清流，夜十三抵達時正是傍晚，只見沼澤叢中流水潺潺，燈火朦朧，細細一看停著一艘船。

再看，靠近岸邊之處被架上一層整整齊齊的柚木，柚木上鋪著紅色綢緞，盡頭停泊著一艘六丈長的蛇形船，船頭和船尾都供奉著一個神像，應該就是鲛人們所信奉的地神。

這艘船分為上下兩層，船頭船尾都點著燈火，綾羅金雕，奢華無比。

當夜十三來到後，船中樓閣之上同時亮起燭光，霎時將整艘船照映得如同夢境。船上下來數人，都是清一色嫵媚動人的鲛女，為首的鲛女向夜十三跪拜施禮。

夜十三一看，只見這鲛女高挑健壯，細腰翹臀，身材惹火，就像那人類中的健美女子一般：

「地神在上！恭迎夜大人親臨寶船！妾身乃是洞源宮御前侍衛長，本船會直接去往洞源宮，夜大人只需在寶船上歇息一晚，明日午時即可抵達。」

夜十三點點頭，往船上走，而尤怜卻被那女侍長攔住了。

「地神在上！尤怜你已完成使命，本侍特赦你無罪流放，此生不得再踏入太湖一步！」

這基本就是判尤怜死刑了，離群的鲛人至多只能活十幾年。

尤怜想說什麼，卻最終沒開口，她默默回轉身，剛要走，卻聽得一句：

「尤怜不去的話，我也不去了。」

尤怜回頭一看，眼中滿滿映出夜十三的臉。

領頭的女侍長傻眼了：「夜大人……這……這……」

「這什麼這？你們讓尤怜來請我，現在卻要趕她走？今天若是尤怜不上船，我便立馬帶她回府！」

尤怜捂住臉，可怎麼也止不住內心的情緒，大大小小的珍珠從她指縫中劈里啪啦地落下來。

女侍長一看，不得不鬆口了：

「尤怜，念在你能產珍珠，而且有夜大人為你求情，地神有不殺恩德，本侍就放過你這一次！」

眾目睽睽之下，夜十三拉著尤怜登上寶船，旋即船身緩緩前行，像是完全不需要動力一般駛入幽幽沼澤，不見了。

寶船二層，夜十三居中而坐，一覽四面美景，另一邊按照鲛人的規矩，尤怜只能跪在地上，動都不能動。

此時有數名鲛女魚貫而入，將各種美食獻上，又有幾名鲛女走到面前，翩翩起舞，四周笙樂自鳴，簡直猶如人間仙境。

夜十三兩旁各有一名容貌出眾的妖嬈鲛女，不停地餵他吃喝，面前的鲛女們跳著跳著，也開始慢慢脫衣服。

綾羅褪去，胴體欲出，他感覺有些不對勁了。